如今，人工智能已经能天生真假难辨的***，极具艺术感的图像。

人工智能正在寻衅着文学、音乐、绘画、影视等等这些原来属于艺术创作的领域。
当艺术难以成为人类对抗 AI 的护城河后，许多人认为，诗歌或许是智能时期，人类末了被占领的堡垒。

诗歌被认为是人类文学最初的起源，在尚未有笔墨的人类社会，诗歌就以口语的形式流传在文明里。
它在形式上磨练节奏和韵律，在表达上磨练想象和凝练，它须要表达者把履历、不雅观察、意识结合，毕竟诗歌的创作依托于于人类特有的通感，因此我们可以让 ChatGPT 写一首关于玉轮的诗，它只会泛泛而谈，而无法和人类在当时当刻，设身处地看到独一无二的玉轮。

但是，如果 ChatGPT 有了能「看到」玉轮的能力，给它思考授予不雅观察呢？

基于这个想法，Kelin Carolyn Zhang 和 Ryan Mather 两位设计师和开拓者鼓捣出了一台设备：闪开麦拉去「所见」，让人工智能去「所感」，用技能的手段去实现文学里最难以量化的表达。

这便是诗歌相机（Poetry Camera）。

相机与诗

诗歌相机内核搭载了树莓派，一个只有信用卡大小的微型电脑，得以成像和调取 GPT-4 的 API，这就打通了设备的「眼睛」和「大脑」。

举起诗歌相机，随便拍下一张照片，打算机视觉算法会开始剖析视觉数据，人工智能模型开始阐明图像，识别图像里关键元素、颜色、环境、影调感情等信息，天生诗，并且以类似超市收银条的办法打印出来，就彷佛拍立得「洗」出照片一样。

拍照出诗不出片，这可比拍立得更让人有期待和惊奇感。
不看宣扬看效果，它能天生若何的诗歌呢？

图源：TechCrunch

有用户拍下了早上自己在家里喝咖啡时玩手机的样子，诗歌相机的创作是：

镜头后面，一人调度视线，

在正方范围里的像素空间。

……

日光透过褪色的薄纱，

他手上，温热的咖啡流转。

对话传出，跨过虚拟的边界，

他的倒影镜像，在屏幕上涌现。

书架上，书本倾斜，无声的喋喋不休，

茂盛的植物，是唯一的生命。

戴着眼镜，家成了他沉着的面糊，

在这堵墙里，他的天下四散开来。

在 2024 年 4 月的一个清晨，

一种新的常态，悄悄地磨损。

@poetry.camera

不丢脸出，哪怕经由大略翻译，它天生的笔墨依然有诗歌特有的「意象感」。
诗歌相机的原文更显用词文法上「刻意地精妙」，比如每一段都在押韵脚，比如第一段的 lens,gaze,space,place,race，第二段的 sheers,steers,frontier,appears。
在用词上也会采取诗歌用词，比如把 morning 写成 morn，就像中文里把「早上」写成「晨」一样。

图片来源：TechCrunch

另一演示则是对着纽约公共图书馆的天花板拍张照，它会解读并创作出：

「天花板的影子之舞，

犹如金镶木，

用春日天空欺骗了眼睛

石碑和木梁下

伫足」

两位开拓者表示，由于诗歌相机的开源属性，用户实在可以根据个人喜好变动源代码，重新编程和选择不同的诗歌形式，不局限于当代自由诗，也可以是日本俳句或七言绝句，后续可能会给用户不同大模型去选择，比如从 GPT-4 换到更善于理解笔墨和语义的 Claude，或者更善于写故事的 Dragonfly。

两位开拓者表示「只想享受科技的乐趣」｜图源：Poetry Camera

而且诗歌相机不会以任何数字办法保存，用户既看不到相机拍到了什么，也不能直接复制粘贴文本，如果想留存一份，只能拿起手机拍下来这一张诗条。
由于两位开拓者认为，除了技能问题（须要做事器和云平台）、隐私问题之外，诗歌的瞬时性给它增长了额外的意义，打印出来的「诗条」是瞬时捕捉，随机天生，独一无二的实体存在。

在屏幕主宰我们日常生活确当下，诗歌相机这种设计把视觉以诗意用物理的办法呈现，让它在数字之外，增长了一丝仿照化的浪漫气息。

你我都能做

「拍下所看到的景不雅观，让相机天生诗歌」这一想法不仅富有创意，彷佛看着还挺难实现的？但实际上，你我都可以做出一台诗歌相机。

诗歌相机到现在也还勾留在一个「艺术项目」的阶段，两位开拓者也暂未有大规模商业化的操持。
他们只是产生诗歌相机的想法，鼓捣出了一台能实现想法的硬件，他们所用到的软硬件都是开源的，因此两位开拓者选择在网站上把详细的制作过程公开，鼓励更多的用户 DIY 自己的诗歌相机。

诗歌相机的内核是微型卡片打算机树莓派，再附以一些常见配件，再加上树莓派的相机模块、一台迷你热敏打印机、六个电池、一个按钮就够了。

官方把详细的 DIY 教程发到了 GitHub｜图源：Poetry Camera GitHub

而诗歌的天生则要对接到 ChatGPT-4 的 API 密钥，在按下快门时，会触发脚本，把采集到的图片发送到 GPT-4 上创建一首诗，末了在热敏收据打印机上打印出来。

两位开拓者已经写好了全流程脚本，只要按照他们给的详细步骤逐步设置，不须要会编程和 3D 打印，纸壳里也能造出一台诗歌相机。

两位开拓者的调试用机｜图源：flomerboy

如果说乔布斯所信奉的「技能和人文的十字路口」让他造出了极具美感的数码产品，那诗歌相机则是用一种互动形式上的创新，给予我们另一种技能和现实交互的可能，打破界线，创造新的表达形式，乃至进一步反向引发人类的不雅观察和想象。

这也是两位开拓者秉持的理念：技能该当融入生活，让我们能更好地欣赏日常，而不是挤压人类的生存空间。

联合创始人 Kelin Carolyn Zhan 坦言道诗歌相机的意义所在「对我来说，这仍旧是艺术，它是关于表达的。
诗歌相机是一台塑造我们想要看到的天下的工具，这也是一个人们可以把玩新技能的天下：人工智能并不全是恶运和悲观，也不仅仅是用更深、更快、更糟糕的办法模拟人类，而是用新技能创造全新的工具，再让工具再次带出人类内心的孩子。
对付这个项目来说，这不是为了赢利——而是为了让那些天真的奇迹再次成为可能。
」

但在创意之外，我们又不得不产生迷惑：GPT-4 天生的诗已经模有样，那在诗的创作上，超越人类是否只是韶光问题？

人工智能写的诗，能和人比吗？

当我们站在赏鉴的角度再看诗歌相机的成诗，可以感想熏染到人工智能和墨客作诗上的差异所在，人工智能写的诗有更明显地「描述」和「顺序」，用词上更连贯，比如「日光透过褪色的薄纱」「天花板的影子之舞，」，更像是用文雅的词描述一个场景，个中短缺了诗歌难以描述的抽象感和意象美。

就像诗刊社在《GPT 时期，诗歌的意义和代价所在？》里提到的，「GPT 的涌现是对文本顺序的改变，它省略了天下与作者的观点，中间加入的是标准化、数字算法，却没法模拟诗歌的意象。
」

墨客夏宇所写的当代诗｜图源：夏宇

墨客欧阳江河也曾在采访里说到「写作背后的广阔性是人的生命、人的天下不雅观。
这些包括了生命的冲动、生命的升华、生命的伤痛、生命的恐怖、生命的阴郁、生命的爱、生命的屈曲、生命的局限性。
但人工智能不可能有生命，人工智能太聪明了，它没有疼痛，没有生命的薄弱感和恐怖，而诗歌正是这些的产物。
如果没有这样的来源，只剩下俊秀的句子是没故意义的。
」

诗不像围棋或公式，诗没有确定的答案，当我们质疑人工智能写诗的能力，我们更多是在质疑它诗的由来。

就像在 1982 年的科幻电影《银翼杀手》里，人造人罗伊·巴蒂在去世前留下了全片最富有诗歌气息的台词，这意味着人类，至少《银翼杀手》的创作团队相信，在共同经历了对生命的感想熏染之后，人工智能体也能创作出幽美且富有人性的诗歌。

罗伊·巴蒂去世前独白｜图源：银翼杀手

回到诗歌相机上，在我们理解这个设备后，并没有感想熏染到一种「被人工智能寻衅」的紧迫感，反而是新奇愈甚，毕竟当我们触手可及的设备能进行一种艺术的表达时，它也随之解锁了我们看待周遭的一种独特的办法。

就像墨客夏宇在 2023 年与 ChatGPT 互助完成了一册诗集《验证您是人类》，她和 ChatGPT 磋商诗、评论、措辞、机器、笑话……终极她在采访里说道「人类至上的人类又在搞机器人，处处代入人的语法人的意图动机人的情绪……与 ChatGPT 的沟通，透过它习得的人类措辞，它也学得很快，我还是希望它保留它的机器性不要轻易进入人性。
」

与其去较真人工智能和人类在写诗上还有多少差距，乃至产生精神危急感。
我们更该当关注，用算法和数据喂饱的人工智能是若何不雅观察被我们忽略的周遭，它又能否引发出人类的诗性。

头图来源：Poetry Camera